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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邃乐】似乎不让我打标题-28

28.

“你知道太子为何而疯?”明仁帝非常大声地重复了一遍,一脸震惊。

眼前四角凉亭里,明仁帝和夏承凛一坐一跪,明仁帝边上站着贴身伺候他的老太监。离他们最近的屋檐下,邃无端和玉离经并排站着。乐寻远则和其他一些看热闹的大臣站在一块。另外每隔十步有禁军把守。

夏承凛道:“太子射伤玳王殿下之后,曾与臣说过,他被人以皇后娘娘来要挟,为着孝道,不得不忍下冤屈。臣想为太子辩白,但未想到办法。”

明仁帝有点头晕,扶着脑袋说:“怎么还有皇后,你给朕解释清楚。”

夏承凛低着声音说道:“臣当时亦追问,殿下讳莫如深。但臣在殿下那里见到从前陛下给已故大皇子的玉佩,大皇子夭折已久,臣心中怀疑,便暗中调查,结果查出是皇后娘娘安排大皇子的乳母,害死大皇子。臣想,太子当时正是被此事威胁。”

明仁帝眼睛快速地闭了一下,险些晕倒。

老太监紧张地说:“陛下,要保重龙体啊。”

夏承凛刻意放低音量,就是为了不让此等皇家秘事给不远处那群看戏的人听到。这会儿老太监反应过来了,开始赶……啊不,请人离开,而乐寻远则在他扶皇帝的那一刻就悄悄地朝旁边挪。邃无端忧心地看着他:“寻远……”

乐寻远道:“殿下,不碍事的。夏丞相无非是知道我们没有证据,所以把事情都推到我们头上来了。”

邃无端道:“……可我们的确没有证据。”

玉离经看他并不紧张,不知道是该相信他早有准备还是怀疑他要害邃无端,但仔细一想,他若害邃无端对他自己可没半点好处,只好先按兵不动。

夏承凛跪在那里,不知道又说了什么,说一段,停一停,留出了时间给皇帝思考。越思考越乱,明仁帝抓起桌上的果盘就往地上摔:“锋王!你过来!”

就在这句话说完之后,玉离经清晰地看到乐寻远脸上漫出了惊恐,一瞬间变成了受害者的姿态,而就在明仁帝发话之前,他还淡定地和邃无端说“等一下无论发生什么,殿下都不要去看尸体”。如果不是他一直在旁边看着,说不定他就会以为乐寻远是被吓坏了。他又转了下眼睛,才发现原来夏承凛已经看过来了。

邃无端走了过去,明仁帝自然也看到了刚才和他站在一起的乐寻远和玉离经。锋王与谁交好,朝野皆知,他疑心这两人亦有参与,喝道:“你们也滚过来!”

两人应道:“遵旨。”

明仁帝气极,指着邃无端一字一句地道:“朕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孩子,没想到你也有如此心机,真是让朕不寒而栗。”

邃无端轻轻地问:“什么?”

明仁帝没有理他,又看向他旁边的乐寻远,骂道:“朕早该除你,留你至今成了祸害!”

乐寻远马上跪下,认错态度很积极:“臣惶恐。”

明仁帝脸上的表情,就好像是想要笑,又觉得没有笑的意义,嘴角的弧度僵硬得诡异。

“你惶恐,朕比你惶恐。你说的话有几句是真,几句是假?”

乐寻远道:“陛下,微臣所言句句发自肺腑,即便有人蓄意诬陷,臣还是这么说。”

玉离经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,大概是发自肺腑地骗您。

明仁帝眉头紧锁,一边的眉毛挑高,气喘吁吁地问:“诬陷?你说一国之相诬陷你?”

乐寻远道:“陛下,微臣大概猜得到夏丞相刚才都说了什么。微臣只想说,丞相大人说的都是颠倒黑白。”

夏承凛勾了下嘴角:“哦?执迷不悟。”

明仁帝懒得和他废话,对着邃无端说:“丞相说你,拿宫闱旧事,威胁太子,逼死皇后,你认是不认?”

邃无端没想到还能这样倒打一耙,连忙道:“皇叔,这些事并非臣所为,而是向您告状的夏丞相所为。”

明仁帝气得头都昏了,狠狠往桌上拍了一下:“你们各执一词!那朕到底信谁?”

乐寻远道:“陛下,如今夏丞相的指摘,都是因宫女文鸳之死引发的。那不如,就请楼大人来,再验一次尸。”

夏承凛嘲讽道:“拖延不能洗清你们的罪证。”

乐寻远看了看他,露出几不可见的笑:“丞相大人如果怕有什么新的证据被发现,也可以骗陛下拒绝,直接发落了我们。”

夏承凛从善如流地接道:“你既这样说,再验一次,让你死心。清者自清,吾无所畏惧。”

得他此言,乐寻远提议道:“陛下,不如请楼大人带着文鸳的尸首过来,当面验了,省得夏丞相等下再给我加一个贿赂官员,弄虚作假的罪名。”

老太监着急上火地劝道:“乐大人,都什么时候了,那尸体还能看出什么来,难不成要当着陛下的面……见血腥?”

乐寻远道:“死者为大,再看一次又有何妨,况且臣相信以陛下识人之能,楼大人的能力必然卓绝,兴许无需剖尸就能找出新的证据。”

楼千影发现,他带过的这些年轻人,一个比一个会捅娄子。尸体周围拉起了四面白布,只其中一面的布短了些,留了个口子给外面的人看,免得污了圣眼。

眼前女子平静地躺在临时搭起来的台子,身上的衣物已经被全部剪下来检查过了,没发现任何问题,而她身上的每个地方也都被检查过,连指甲缝都没放过。

楼千影回道:“并未发现任何异常,如果陛下还有疑,那么臣为她剃发,再不然,就得剖开。”

明仁帝点头;“剃。”

女子打扮朴素,发髻里只有一支钗,楼千影将它取下之后,把发髻打散,一手拿起刀片,要下刀的时候,散开的头发里掉了个东西出来,一闪而过,掉到地上发出来清脆的声响。那东西在转,咕噜咕噜的,直到力道完全消失,才啪得停住。

邃无端离得远,又被白布挡着视线,看不清楚,问道:“是什么东西的声音?”

楼千影也很意外,他把那东西捡起来,交到等在外面的太监手上,一面回答:“启禀殿下,此物是在她的头发里找到的,是,一枚铜钱。”

夏承凛目光一动,没有出声。

乐寻远问道:“夏丞相,您知道她的头发里为何会有一枚铜钱吗?”

夏承凛打量了他一会儿,道:“吾不知。”

乐寻远转头对皇帝拱手:“陛下,臣问了,夏丞相说他不知。但是这枚铜钱,臣和锋王殿下却知道是怎么回事。”

突然被点名,邃无端回回神,道:“是,臣在宫中时遇到这个宫女,她与臣说,皇嫂死后,口中含着这枚铜钱,她认为皇嫂的死另有隐情,希望臣能查出真心,以慰皇嫂在天之灵。”

“一枚铜钱能说明什么……”明仁帝头都快炸了。

邃无端看向乐寻远,见他点点头,于是说道:“当时在猎场,我们也在地上发现了一枚铜钱。寻远觉得,这枚铜钱,是……夏丞相联合玳王陷害太子的证据。皇嫂是因为知道太子遭人陷害,又无法说出口,才口含铜钱而死。”

明仁帝觉得自己都要疯了。夏承凛说是锋王陷害太子,邃无端又说是夏承凛和玳王一起陷害太子,虽然不管怎么样太子都是被陷害的那个,但实情究竟是如何呢?

乐寻远觑着他的脸色,道:“陛下,不如让臣来给您演示一遍,夏丞相和玳王是如何陷害的太子,这样,也许您就知道该相信谁了。”

他要来了两把弩,一捧箭,然后和玉离经各持一把,面对面站着。他掏出一枚铜钱,道:“其实秋狩那日,太子和玳王是在比赛射铜钱,用的正是玳王带去的弩,因为弩的机关上可以做手脚。”

夏承凛立在一片阴影中,神色不明。

乐寻远将箭搭在弩上,作势要对玉离经旁边的地方射箭,一面解释道:“当我们赶到时,玳王身边的人正朝空中抛一枚铜钱,太子对准铜钱发了一箭,可他不知道,他这一次用的弩是有问题的,箭射出之后,没有向铜钱射去,而是偏了一个角度,对准了玳王。”

明仁帝站起了身:“你当时为何不说?”

乐寻远道:“陛下,就像您说的,一枚铜钱能证明什么,这都是臣的猜测。”

他说完,夏承凛一笑,对皇帝道:“陛下看到了么,锋王与乐寻远陷害太子,罪证确凿。”

乐寻远一脸莫名其妙:“夏丞相为何张口就来,证据在哪里?”

夏承凛看向他,带着微笑问:“吾不知道这枚铜钱代表什么,你却知道,不仅知道,还知道得这样清楚,就好像这一切都是你亲手策划的一样。试问,如果不是参与此事,你怎能如此清晰地复述?”

乐寻远惶恐地抬起手,乍一看是被问住了,然则听他接下来说的话即可知道,他是在表示自己远远不及对方的谦虚:“丞相大人此言差矣,能完成这件事的,只有您。您难道忘了,当时的锋王和下官都是一个人去的,只有玳王和您带了属下。你们一个动手脚,一个消灭证据,配合得相当默契。”

夏承凛道:“焉知不是你们与玳王合谋。先欺骗玳王帮你们除掉太子,再把玳王也除掉。”

乐寻远反问道:“如果真如您所说,文鸳为何只将冤情告诉我们,却不告诉你?”

夏承凛道:“人已死,你们怎样说她都无法为自己辩白。”

乐寻远对皇帝说道:“陛下,文鸳之所以住在锋王殿下的府邸,是因为她前一段时间遭人跟踪,所以害怕,这才上门求助。臣怀疑,正是夏丞相暗中派人毒杀文鸳,好让她无法再开口说话,继而诬陷锋王。”

夏承凛哼道:“无稽之谈。”

乐寻远问道:“丞相大人,您说自己没有加害文鸳,那么您敢上前来,看一看她吗?”

夏承凛轻笑:“有何不敢?”说着走了上去。

乐寻远一把将挡在他面前的白布扯掉,女子的身体已经被盖了起来,只露出散开的头发和一张没有生息的脸。他道:“丞相大人敢凑到她旁边来,仔细地看上几眼吗?”

夏承凛笑着摇摇头,仿佛是在笑话他。他依言照做,真的走了过去,认认真真地看了几眼,然后道:“看完了。”他永远是这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,好像一切尽在掌握。

“夏丞相口口声声说自己才是那个帮助文鸳,让她出宫,派人暗中关照她的生活的人。那下官斗胆问您一句,您为何不认得,眼前之人并不是文鸳?”

一语激起千层浪。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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