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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邃乐】似乎不让我打标题-26

26.

明仁帝拿到奏折,手一抖。

跪在下面的官员抖得更厉害。

锋王来信说,乐寻远在桃木县遭遇追杀,他虽带人料理了杀手,乐寻远却不幸身亡。

玉离经表面镇定,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。乐寻远死了?那无端得是什么样的心情。

夏丞相紧着臣子的本分,先说了几句感到遗憾和心痛的话,然后请皇帝保重龙体,最后说:“事已至此,我们是不是该派人前去接应,将乐大人的灵柩带回呢?”

夏承凛对这个消息很怀疑。以邃无端对乐寻远的紧张程度,不至于眼看着他出事,即便有力有不逮的可能,他还是要派人前去核实一下。真的假不了,邃无端此人什么都好,就是不会说谎,如果乐寻远真的已经死了,他应该伤心欲绝才是。

他身为丞相,在前去接应的队伍里安排个自己的人手,那是在简单不过了。

派出去的人找到邃无端他们的时候,邃无端正在哭。邃无端是个沉静的人,他没有哭出声,可两眼红肿,眼泪不停地往下掉。他身着素服,一手扶着棺椁,脸上挂满了泪痕,刚擦过一遍,很快又流得满脸都是,看得旁边的人都想哭。

看着看着,他们发现这锋王也太能哭了,居然气儿都不喘一下,他们看得心惊胆战的,生怕再刺激到他,都离得远远的。夏丞相派去的人,在观察了好几天以后,寻了个机会,溜回京城复命去了。

如果他再晚些走,或者再细致点,会发现,那副棺材虽然这会儿被钉住了,里面其实是空的。

已到了人定的时辰,客栈二楼的房间里,烛火未熄。

“……殿下头再抬高点。”

乐寻远拿着温过的帕子,正在给邃无端敷眼睛。他担心会有人来试探,给邃无端准备了一瓶药酒,出门之前往眼睛里抹一点,就不用邃无端自己使劲哭了。不过这药酒刺眼,邃无端眼皮高高肿起,消都消不下来。

邃无端乖乖配合,两人离得近,他索性拦腰一抱,让乐寻远坐到自己腿上。乐寻远还没发觉,给他热敷了半天,没看到一点效果,提议道:“有个土方法是拿白煮蛋来敷眼睛,你让他们煮几个?”说完,垂眸对上他的视线,想了想,在他两只眼睛上一边亲了一口。

邃无端一手托在他脑后,将他搂近一点,嘴唇拂过他的发梢,停在耳畔,先是轻柔地碰了一下,又碰了碰脸颊。目光相撞,毫厘之距,邃无端有些紧张地眨眨眼,心一横,吻了上去。两人胸膛紧挨着,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,邃无端觉得自己放在他腰上的那只手都要不听使唤了,用尽全部的气力,才堪堪松开他。

 

邃无端一行抵达之时,京中已设下灵堂,连哭丧的都已就位。棺材放进灵堂之后,邃无端就去见明仁帝,明仁帝拉着他的手好一番安慰,而后发觉自己这侄儿一点不难过。

“无端,你不是和那个乐寻远感情很好么?”

邃无端道:“嗯。皇叔和我一起去灵堂吧。”

明仁帝犹豫道:“朕就不去了。”

邃无端道:“寻远他要和你说……寻远他当时想让我和你说,他不辱使命。”

……

这话分量重,明仁帝还不得不去了。没办法,他只好摆驾,他一到,大臣们跪倒一片,看着倒像是在跪乐寻远。明仁帝本来只想站远一点看,没想到邃无端一直拉着他往前走。老太监拦又不敢拦,连声道:“使不得,锋王殿下使不得。”一时好热闹。

所有人都抬着脑袋看他们的动静,就在这时,棺材里忽然发出了响声:“罪臣乐寻远参见陛下。”

众人愣了愣,忽然意识到这是闹鬼,哗啦啦往后退。还在拉扯的明仁帝和邃无端则分外显眼。明仁帝皱起眉,看着邃无端问:“你在弄何玄虚?”

这时,棺材动了。乐寻远躺进去以后就没再钉死,以他的力道,推开一个棺材盖绰绰有余,他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诈尸了。老太监大叫道:“护驾!”其他的人反而退得更远。

邃无端连忙安慰道:“皇叔别怕,寻远没死。”

乐寻远从棺材里爬出来,还不忘记整理一下衣冠,然后跪倒在地,又重复了一遍:“罪臣乐寻远参见陛下。”

明仁帝愣在那里,好一会儿,甩开邃无端的手,骂道:“胡闹!”

圣道天扶着歪掉的官帽从地上爬起来,跟着骂道:“这可是欺君之罪!陛下,如今这乐寻远欺君罔上,证据确凿啊!请陛下治他的罪。”

邃无端道:“圣道天你不要乱说。”

乐寻远看了看圣道天,气不打一处来,面上装得恭恭敬敬的,说道:“陛下,臣为何会遇刺身亡,又为何会死而复生,您真正该问的是尚书大人呐。”

圣道天莫名其妙地说:“胡扯!是你欺君,怎的赖我头上。”

乐寻远道:“大人,所有地方兵力调遣的折子都要兵部批过,云将军申请派亲兵护送我等回来,你为何迟迟不批?”

明仁帝完全没见过他说的折子,当即转头问道:“确有此事?”

圣道天一脸强硬地说:“还想狡辩,罪加一等。我问你,圣熙国的女帝是什么人,居然会轻易答应你与我朝休战二十年。陛下,臣是担心,乐寻远到时候和魙天下里应外合,对我朝江山不利。”

乐寻远奇怪地问:“你怎知下官促成此事是轻而易举,莫非大人这双眼睛是跟着下官一块儿去的?那您就应该更清楚下官经历了什么。陛下,下官沿途无人保护,遭遇多次追杀,幸而遇见锋王殿下搭救。为了自保,臣才不得已出此下策,诈死入京。请陛下治罪。”

圣道天跟着就说:“陛下,口说无凭,怎知不是他故意为之。乐寻远,你最好拿出证据来。”

乐寻远一笑,问道:“尚书大人想要怎样的证据?其他的证据我没有,倒是有一样东西是关于大人您的。”

圣道天甩了下袖子:“那就拿出来。”

乐寻远一边从怀里掏东西一边道:“下官离开圣熙国之时,魙天下特地屏退左右,交托了一样东西给我,要我带给我的上官。只说是份私礼,不要给旁人瞧见。可是陛下,臣的忠心您是知道的,臣又怎能私自把东西交给尚书大人呢。既然尚书大人要证据,不如当着陛下和朝臣的面,把它打开来,让我们看看究竟是什么。以免大人您污蔑我不成,反自己有了通敌之嫌。”他手上拿的东西被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装着,盒子外还包了一层纸,封口处滴了蜡油,干掉的蜡油上还印着一个圣熙国的标志。

圣道天瞪着眼睛说:“我与圣熙国素无来往,怎么会是给我的。我看分明是给你的,你拿来诬陷本官。”

乐寻远道:“是谁的,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?”

圣道天怀疑有诈,连忙道:“陛下,此人狡猾至斯,决不能称了他的心意。”

明仁帝睨了他一眼,命令道:“打开。”毕竟东西上还盖着圣熙国的章。

撕开纸之后,是一个锦盒,锦盒里,则是……

“诶呀陛下,”乐寻远夸张地喊出声,“这是一块免死金牌。陛下,臣是兵部侍郎,大人是兵部尚书,人家圣熙国的皇帝,怎会越过尚书,给我一个小小的侍郎送这么贵重的东西。”

明仁帝瞪大了眼睛:“圣道天!”

圣道天跪地道:“陛下,臣毫不知情。”

乐寻远继续道:“臣总算明白,尚书大人为何不肯批云将军的折子了,尚书大人根本就不想臣活着回来。”

这时,一直一言不发的夏承凛突然道:“既是如此贵重之物,魙天下怎会交给你。”

乐寻远回头看他,做出惊惶的表情:“因为微臣特别的怕死。”

他说得这样认真,后面有官员忍不住笑了出来,又赶紧憋住。

乐寻远道:“这东西是拿蜡封的,到没到尚书大人手上,有没有被动过手脚,魙天下派人一问便知。臣不过是一个兵部侍郎,胳膊腿既硬不过圣熙国的皇帝,也硬不过尚书。”

夏承凛似笑非笑:“那你又为何敢说出来?”

不得不说,夏承凛提的这两个问题都太犀利了。乐寻远决定胡搅蛮缠到底,对明仁帝表忠心道:“因为微臣比起怕死,更忠君爱国。”

围观的玉离经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,说演就演,这功夫真是太到家了。

乐寻远这一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玩得非常有水平。免死金牌的确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会给出去的东西,圣道天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,更何况他还有一个扣押云忘归奏折欺上瞒下的事儿。最后的最后,圣道天被贬了。而乐寻远和谈有功,本就该奖赏,大家瞧着风向,估摸着,兵部尚书的那个位置,他很快就能坐上去了。

事情告一段落,乐寻远意识到,自己该买个新的宅子了。就在他四处寻觅合适的地段的时候,一个久违的人,来到了锋王府。

先皇后当时的那个贴身宫女文鸳,在被放出宫后,一直住在城外。她忽然求上门,慌慌张张地说最近自己一直被人跟踪,感觉老有眼睛盯着自己。回到家里,也有东西被翻动过的痕迹。她怕自己那天就给人害死了,不能再为皇后娘娘伸冤。

邃无端马上让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乐寻远,乐寻远沉思之后,觉得让她先住在王府比较安全。

文鸳哆哆嗦嗦地留下了,手心里紧紧攥着那枚铜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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