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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邃乐】似乎不让我打标题-23

23.

魙天下站起身来,视线锁在乐寻远身上,道:“朕对你略有耳闻。”她心高气傲,声线偏尖,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。

乐寻远小心翼翼地回道:“能达陛下圣听,是外臣的荣幸。”

话锋一转,魙天下又道:“但朕从不相信道听途说。你既然代表你们的皇帝到朕面前,预备怎样说服朕,让朕看看你的能耐。”

乐寻远问:“敢问陛下,您多年征战,所为为何?”

魙天下倒没想到他先问这个,还问得直接,仰起头道:“朕要这脚下的疆土,能吞下天下万民,所有的英雄,都向朕俯首称臣。”

乐寻远笑道:“那么恕外臣直言,陛下的这份心愿,恐怕永远也不会实现。”

魙天下冷眉一横,喝道:“大胆!”

乐寻远并不为之惊怕,只道:“外臣虽学识不渊,却读过圣贤之书,知道真正的万民之主,要有包容万民之心,而非只想压他们一头。真正的英雄,会流血流泪,但不会弯腰。陛下从一开始就想错了。”

魙天下挑衅道:“比如你们的皇帝吗?”

场面话乐寻远最会说,他立即遥望东方,表明心意:“我朝陛下爱民如子,深受百姓爱戴。陛下您是想吞下我身后的土地的话,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妥协。”

魙天下冷笑着质疑:“也包括你?”

这问题问得奇怪,乐寻远点头:“那是自然。”

魙天下时雨时晴,怒火顿消,说道:“你倒小有本事。那你不如猜猜,朕接下来要做什么,猜对了,朕赐你一道生机,猜错了,你就葬身于此。”

乐寻远恭维道:“两军交战,不斩来使,以陛下之气量,外臣即便是答错了,陛下也不至于要杀外臣吧?”

魙天下不置可否,叫道:“舞祭。”

她身边一个面纹血字的女官应了一声,端着一个盘子走了下来。乐寻远抬头,看到盘子里放的是一块金牌,而且是一块免死金牌。

乐寻远心头突兀的震了一下,看向女帝,问:“陛下?”

魙天下端坐上方,道:“猜吧,这是何意。”

乐寻远的手几不可见的在抖。他试探道:“外臣以为……陛下是想将它赐给我。”

魙天下露出一个笑,饶有兴致地说:“继续。”

眼看猜测成真,乐寻远的神色不可谓不复杂,他继续说道:“外臣还以为,陛下之所以将它赐给我,是因为有人告诉陛下,外臣怕死。”

魙天下嗤笑出声,道:“哦?天下凡人皆蝼蚁,何人不怕死。”

乐寻远道:“外臣比他们,更想生存下去,所以外臣更需要这块金牌。陛下将它赏赐于我,是想……让我归顺陛下。”

魙天下道:“你倒不自谦。既然你这样想,那么你见到这块金牌,意下如何?”

坦白说,这是一个诱人的条件,一国之君许下的诺言,只要有了这块免死金牌,乐寻远就再无性命之忧。对乐寻远来说,背井离乡,背弃自己曾经所在的阵营,都是小事。水往低处流,人往高处走,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所信奉的。

乐寻远站起身,行了个礼,道:“陛下方才允诺外臣,只要外臣猜对了陛下的心意,就放过外臣。那现在外臣如果猜得对,即便是拒绝了这块金牌,陛下也不会食言吧?”

魙天下看着他,目光幽深,像一头随时会张开血口的虎豹。

 

宫殿中香烟袅袅,悄无声息。明仁帝以肘支撑,合眼小憩。

老太监悄么声地走了进来,一路挪着小碎步,稳重又滑稽。他走到明仁帝跟前,猫着腰,轻轻唤道:“陛下。”

明仁帝动了动,眼睛没睁开,只说:“讲。”

老太监继续保持惊不死一只耗子的声音,说:“阎大人说,玉侍郎称自己有法子解造天殷木的毒,解法乃是一个药方,他想见太医院提点,只有说给慕大人听才有用。额……阎大人的原话是,当务之急,还以战事为重。”

阎尚书话说得委婉,意思却很明确。玳王已经没了,现在最重要的是前线将士的安危。

 

慕灵风身后跟着两个侍卫,名为保护,实为监视。她在要跨门槛的时候停了停,道:“此乃军机秘要,为防消息走漏,本官一个人进去,你们在此等候,严加看守,不许任何人靠近。”

门打开又合上,慕灵风往里走,见玉离经一个人站着写字,看不出什么颓态。她皱起眉,忍不住数落:“怎么会弄成这样,锋王下狱,你也被关了起来。”

玉离经微微皱眉:“此事一言难尽,皆是夏丞相的算计,今天从这里出去之后,慕大人也要小心。对了,楼千影如何了?”

慕灵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,想了想才道:“他不如何,好好的。难道……那个被你们从刑部叫去的人是楼千影?我听说禁军进入锋王府的时候只有府中的下人看管玳王的尸体,他应该是先行离开了。”

玉离经松了口气,道:“那就好,我还担心连累了他。那无端怎么样了?”

慕灵风道:“他毕竟是郡王,又是渊亲王之子,眼下虽有嫌疑,却也没真凭实据,陛下暂时不会动他。你叫我来,所谓何事?”

玉离经也不绕圈子了,道:“为了两件事,一,烦你去问一问楼千影,有没有查出玳王的死因。不管结果为何,都请你向陛下请旨,彻查玳王死因。”

慕灵风分析道:“若按你所说,阴谋者是夏丞相,我怕我在陛下那里说不上话。”

玉离经一边摇头,递了一张宣纸给她:“这就是我请你来的第二件事,这是解造天殷木之毒的药方,你向陛下呈现此方,他会听你说话。”

慕灵风愣了愣:“你还真的有解毒之法?我以为你不过是寻个借口找我来救你。”

玉离经哭笑不得:“此时此刻,我若还蒙骗陛下,那可真就保不住脑袋了。”这药方还是那个老没正经的伏字羲为了逗他多和自己说几句话,故作神秘地告诉他的。玉离经想了想,又有些不放心,补充道:“这药方是伏字羲告知我的,我不信任他,不知效用如何,会否带来其他隐患,还请慕大人把关。”

慕灵风应了下来:“放心,我必不负所托。”

玉离经的想法是,对方要栽赃,那就一定会留下做好的伪证,人为的事物,皆有破绽。与其受其牵引,不如主动出击,把破绽给找出来。

见过玉离经之后,慕灵风声称要闭门研究药方,避开了侍卫的监视,径直去了刑部。刑部的阎尚书为人正直,没有多加为难。楼千影也很担心锋王和玉侍郎的情况,见慕灵风为此而来,才松了一口气。

“下官检查过玳王殿下的尸体,发觉他皮肤红紫,眼球增大,鼻流污血,所中乃一种急性毒,毒性很猛。这几天我翻遍典籍,符合此种中毒症状的,应为圣熙国特有的,造天殷木。”

慕灵风皱眉道:“又是此物。”

楼千影点头:“而且殿下的手指上有红色小点,应该是沾到的毒物。不过……即便是服下造天殷木的花朵或是果实,也不会毒发得如此厉害,以玳王殿下的情况,他应该是吃下了很多,或者,是有人将毒汁炼制,增强了毒性。”

慕灵风道:“玳王死在北境,身中此毒并不奇怪,可熟知造天殷木毒性的,必然是圣熙国的人。要么是圣熙国动的手,要么,是有人和圣熙国勾结。玉侍郎让我求陛下彻查玳王死因,可就算查出来了,又要如何证明他和锋王的清白。”

她没有想到,夏承凛却替她想到了。他的面前站着吏部侍郎莫凭箫,他拿出一个药瓶交到莫凭箫手上,吩咐道:“你就说想查玳王之死,找机会把此物放进锋王府邸,要隐秘。”

莫凭箫道:“下官遵命。”

夏承凛停了停,又嘱咐道:“这造天殷木所炼的药丸,毒性极烈,你不要一时好奇拿出来看,沾到手上会起红疹,反露出了破绽。”

而在明仁帝面前,慕灵风先是拿出了自己依照玉离经提供药方配置的丸剂,说需要配合造天殷木之毒才能知道效果,然后又提了玳王之死。

明仁帝看向她,疑惑道:“你为何关心此事?”

慕灵风道:“玳王乃我朝之亲王,死在北境,理应彻查,安慰亡者。”她不着痕迹地把矛盾引到了“边境”上。

明仁帝叹了口气,他两鬓生霜,假如脱下那身龙袍,也是个老人。他道:“你亦有此心,也好,让阎尚书安排吧。”

慕灵风又道:“陛下,玉侍郎是亲眼见证此事之人,能否让他在旁边看,臣想,玉侍郎知道的一定比我们多,也许对查明真相会有帮助。”

为玳王验尸是一件大事,明仁帝着六部官员皆从旁观看。尸体经时间与颠簸,已经不成样子,阎尚书寻了刑部最有经验的两个官员来处理此事,楼千影也在其中。两人互相做帮手,在众目睽睽之下查看尸体。为了照顾几位大人的情绪,他们用棉布盖住了玳王的头部。

一个官员看过之后道:“启禀陛下,玳王殿下乃是死于一种烈性之毒,只不过,天下毒类繁多,究竟是哪一种,需容下官回去查阅典籍。”

楼千影道:“依下官浅见,玳王殿下中毒之后,尸身呈现的症状,倒有些像是圣熙国的造天殷木。”

明仁帝重复道:“造天殷木?”

阎尚书看了看那尸体的样子,道:“不对呀陛下,臣看过北境送上来的奏报,造天殷木之毒,不至于如此厉害啊。”

楼千影道:“阎大人看到的,其实还有尸斑。听说事发之时玉侍郎在场,请问玉侍郎,当时的玳王殿下,身上如何?”

玉离经淡淡地道:“未有眼下严重。”

庭三帖立刻道:“造天殷木,那不就是圣熙国的阴谋了?陛下,岂有此理,我们决不能任圣熙国这般欺负!”

莫凭箫见状,忍不住插话道:“庭尚书此言差矣,焉知不是有人与圣熙国勾结,蓄意谋害玳王殿下,外敌要攘,内患也不可不清。陛下,微臣觉得,锋王嫌疑最大,微臣恳请陛下派禁军搜查王府,寻找罪证。”

玉离经厉声道:“事情未有定论以前,你口口声声针对锋王,还说‘罪证’,那么莫大人是认为锋王有罪了?此事若是锋王所为,他怎么会还把东西留在府中?”

莫凭箫辩道:“焉知不是反其道而行之,何不查上一查,若是没有造天殷木所炼之毒,再谈论清白也不迟。”

夏承凛猛然转头看他,目光一凛。此时的玉离经终于抓住时机,上前一步,想要问话,却被夏承凛抢先:“莫侍郎,你为何说是所炼之毒?”

玉离经暗暗握拳,壮士断腕,好快的反应。

莫凭箫没想到会是夏承凛质问他,愣在了那里。

而夏承凛这一问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带到了莫凭箫身上,楼千影不知道夏丞相的嫌疑,也跟着问道:“莫大人为何断定毒药乃是炼制,而非就地取材?”

玉离经眼见错失了机会,连忙转移重心,对明仁帝道:“陛下,臣恳请彻查此事,还锋王一个清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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